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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喜迎二十大 唱响新时代”河口区《新淤地》文学作品展播:《散文四题》

    东营市河口区文化馆   2022-05-31 10:01:23 作者:SystemMaster 来源: 文字大小:[][][]

      文学作品具有深沉的力量和隽永的魅力。经典的文学作品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必然是思想内容和艺术表达有机统一的结果。

      《新淤地》是河口区文旅局主管、文化馆主办的文学艺术期刊,自1988年创刊以来,立足河口,面向全市,辐射全国,发表了大量优秀文学艺术作品,拥有一大批高层次作者和忠实的读者群,无论是内容质量还是装帧制作,在全国县级文学艺术杂志中堪称翘楚,得到了广泛赞誉。

      今年是中共二十大召开之年,河口区文化馆将集中展播一批《新淤地》入选作品,以此吸引并激励更多专业作家、文学爱好者创作出更多的文学作品,发挥文学作品聚人心、暖民心、强信心的作用。不断提升作品的精神能量、文化内涵、艺术价值。讴歌新时代,弘扬中国精神,打造文化交流新高地。本期请欣赏:

     

    散文四题

     

    张君亭

          见到了去世的父亲

          人到五旬已不能像青年时一觉睡到天亮,到半夜就醒了,忽然发现朗朗的月光从窗帘的边上照进窗里,我拉开窗帘然后半倚坐在床头,外边的月光如水,看着天上的明月,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六,月亮正圆,此时尚未出伏,还可称为夏月,但今年的农历七月十二立秋,较往年更为炎热的气温终于降下来,其实是秋月了。

           我想起了许多的事情。有时泛起一些不好的人和事,赶紧转开思路,就忆起过去岁月里许多好心的人善良的人和美好的事情。小时候有月的晚上是最开心的时候,想起了在家乡月下的街头与小伙伴们藏猫猫打闹疯跑,想起了母亲夜深寻我牵着意犹未尽的我的手在月下回家。又想起前一天晚上做的梦,竟然梦见了父亲!父亲去世的三十五年里,我印象最深的包括这一次只梦见他两回。

           上一回梦见父亲是二十八年前的一九八六年春天,别人给介绍了一个女孩儿要我去见面,女孩儿特别优秀,考虑到自己的艰难困境婉拒了。我当时正值婚娶的年龄,一个孤儿流浪经年,看着身边的同龄人一个个成家立业,我多么渴望成家我多么渴望家庭,可是哪里有成家娶妻的物质条件!夜里躺在床上大哭了一场。一个青春的小伙子竟然毫无出息地大哭,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助无奈!那天夜里忽然梦见了父亲,梦中父亲的情形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但实在地说,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朝气,因为父亲在梦里给了我鼓舞。

           在之后的漫长时光里,我经历过许多的挫折坎坷,有时感觉已无路可走,渴盼着能与父亲在梦中相会,盼着父亲能再给我力量,但父亲再没一次入我梦中。

           前一天夜里,父亲竟猝然闯进我的梦里,父亲站在旧时我家东间房里,房内光线很亮堂,父亲还是高大魁梧的样子,手里正用纸片卷着一支老旱烟,然后走到靠东墙的椅子上坐下,冲着我笑,笑得很开心。今天早晨起床后,我心里真是幸福快乐!唯一遗憾的是,父亲始终没和我说一句话。

           能再次梦见父亲,是多么不可思议,让我喜出望外。昨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国传统的鬼节,难道世间真有神灵吗?

           有人说,在梦里与过世的人说话是阳寿将尽,无所谓,我盼着能与父亲在梦里促膝长谈唠叨家常。

           此刻,感觉脚下有风正激流涌动!

           熏鸭子

           我十岁,一九七五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这重要吗?似乎并不重要。

           天早早暗下来,母亲烧火做饭,灶火红彤彤的,屋里很暖和,点着一盏小煤油灯,闪着昏黄的光芒,有点像糖的颜色,我就着灯光痴迷的读一本《雁翎队的故事》的书。是借村西头韩龙的,好多同学借他都不借给。我与韩龙已四十二年没见面了,很想念他!

           我上三年级,韩龙上五年级,他很调皮也很聪明,喜欢和我玩,后来他成为我们村第一个从学校里考出去的大学生。我本来有希望继他之后成为第二个大学生,我的命运出了意外。

          《雁翎队的故事》是一本系列短篇小说集,讲的是冀中平原上白洋淀一支叫雁翎队的抗日武装打鬼子除汉奸的故事。

           父亲坐在饭桌一边,他唤我准备吃饭,我已经痴迷,哪里理会,唤了五六次,声调高且严厉起来,我才恋恋不舍坐到饭桌的另一边,父亲拍着他旁边的一个小板凳:“坐这里,跟我坐一块儿。”其实,我愿意和母亲坐在一起,但父亲从那些日子开始往后,再不让我和母亲并坐,硬让我和他一起坐,似乎坐他旁边的位置有被看重的意思,母亲独坐一边显得有些落寞,母亲有时看着我和父亲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母亲一打开锅盖热气腾地弥漫房顶,屋里更暖和了,在热气下面我看看父亲,看看被热气围着的母亲,感觉真有趣。两大碗一小碗地瓜粥端上桌,父亲和母亲每人一大碗,我一小碗,饭桌中间放一碗熬白菜一碗蒸咸鱼,这在当时贫穷的农村已经是不错的饭食。我问父亲:

          “爸爸,熏鸭子好吃吗?”

           《雁翎队的故事》里数次提到熏鸭子。注意是熏鸭子而不是熏鸭,别小看这一字之别,不信请你试着分别读读,读熏鸭子的时候,舌下保证有口水流出来。当然,也许是我的错觉。

          “应该好吃吧,爸爸也没吃过。”

          “书里说好吃,比油条好吃吗?”

          “傻孩子,油条怎么能比得上呢。”

           嚿,比油条还好吃,那得有多好吃!

          “爸爸,等我长大了一定上白洋淀买三只熏鸭子,咱们每人一只,不,买四只我和妈妈每人一只你两只!”

          《雁翎队的故事》书中的故事情节自然吸引我,但多次对肥嘟嘟熏野鸭子的描写更让我垂涎欲滴。

           “爸爸,白洋淀在哪里?”

           “白洋淀?不知道。”

           父亲把我的头向他怀里揽了揽轻轻地抚摩着。他肯定被童年的我的一句空头支票感动得一塌糊涂!

           是的,如果我的儿子对我这样说,我也会高兴的,但我的儿子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个夜晚,马戈庄村一百六十几户人家,再没有人知道,远方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食物正激起一个十岁孩子的馋欲,这种食物从此深深地镌刻在他稚嫩的心灵上。

           父母去世了,我长大了。熏野鸭子至今一次未曾吃过,以后也不可能吃得到,因为野鸭已属野生保护动物。熏鸡经常吃到,我想从熏鸡里吃出熏鸭子的味道,终不如意;到长江一带吃白斩鸭,既不是熏制的,也不是白洋淀的野鸭子。

           我始终难以忘怀童年时垂涎的白洋淀熏鸭子,几十年过去了,有时恍惚觉得似乎曾经吃过,定心一想,确实没有吃过。

          二零一三年,我从网上邮购了一本原版的《雁翎队的故事》,翻找出几处对熏鸭子的描写,没错,一点没错,久违的熏鸭子穿过四十年的岁月又来到我的眼前。

           我不由地向着它来的方向走去,走去------

           我当年对父亲的承诺,如何才能实现呢?

           玉米羹

           早晨与妻散步,走得较远,路过一处偏僻的玉米地,时已深秋,下过清霜,田野一片肃杀,玉米早被农人收获,只剩下秸秆站立着,都已死亡干枯,在地边竟发现了两株依然翠绿的玉米,还结了两个硕大的玉米穗,剥开看看,籽粒饱满鲜嫩,和妻子掰了拿回家。

           在这个季节里,多么难得。

           我让妻子把玉米用擦床擦成颗粒,做了一小盆玉米羹。

           刚喝了一小口,就像醉了一样,口舍不得往下咽胃像伸出贪婪的手。说甘似甜,说甜像甘;浓香里饱含着鲜美,鲜美里透着浓香。

           猛然,却又是很自然地想起了故乡,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去世已三十七年的母亲。

           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喝母亲做的玉米羹。

           每年的金秋八月,新玉米成熟了,生产队把收获的玉米穗分给各家,总有少量未及成熟的玉米穗,在那粮食几乎数着粒吃的贫穷岁月,这样的嫩玉米穗谁家也不愿意要,母亲却不吱声,她知道她的儿子喜欢喝玉米羹呢。

           放学回到家,母亲笑着迎我,堂屋的饭桌上放一碗香气扑鼻的玉米羹,感觉屋外的阳光都格外灿烂。

           童年时喝玉米羹,只是感性地喜欢,玉米羹真正的味道,既不能准确感知又不能用语言表达。

           要说我在家乡短暂的童年里,吃过什么美味,母亲做的鲜玉米羹,即是其一。

           我的童年,物质生活多么贫瘠,但家庭氛围又是多么幸福,父亲晃着宽阔的臂膀,像大山一样扛着风雨,我则沐浴在母亲无边的母爱里。

           父母早早地离开人世,我们一家三口人,只剩下我自己,流落异乡,而今,两棵偶遇的玉米让我意外享受了奢侈的温情。

           这两颗玉米,莫不是我的父亲母亲幻化而成?

           著名作家洪烛先生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南方的鱼》,说到在江苏南通吃河豚鱼、吃河豚鱼皮时,说了这样一番话:“我审视眼前河豚的皮(已被厨师事先剥下,搁在鱼背上),确实布满粗硬的毛刺,刚刚放到唇边,顿觉如砂纸或猪鬃般扎人。主人笑了,教我将鱼皮放回盘中,翻过来卷着吃,即毛刺冲内而背面光滑软组织冲外(跟穿翻毛皮袄似的),以避免正面的细刺戳口。他建议最好整个吞下,不要咀嚼。又说这样消化后,极其养胃,鱼皮融化成稠浓的汁液,会给胃壁覆盖上一层起保护作用的黏膜。我试着这么做了,感觉良好,胃里顿时暖融融的。像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在胃里按摩。”

           我把洪烛先生的文章讲给妻子听,我说:洪烛先生吃河豚鱼皮的感觉像是专为我今天写的,她笑道:“你喝玉米羹还能喝出河豚的美味!”我说:“我不曾吃过河豚鱼,但我想,只怕洪烛先生的河豚倒未必能比得上我的玉米羹。”

           我心中的玫瑰

           我只上过八年学。小学五年初中三年,初中毕业中考时我已成为孤儿,因此被迫辍学。

    上学的八年期间,我最喜欢过初中的两个女同学。一个叫青儿一个叫秀儿。我们三个是同班同学。我喜欢她俩,不是成年人对异性的那种感觉。莫名的、青涩的。当然那时将要进入青春期。

           青儿和我像姐弟,我俩之间很知心。初中三年里,我俩同桌最多,有时老师把我俩调开,就会很失落。青儿聪明学习好,我擅理科她长文科,我俩相互学习相得益彰。青儿比我大两个月,比我懂事得多。她待我好,但有时冷不丁忽然不理我了,我就忐忑了,想办法讨好她,待和好了,就比以前更要好了,我心里特别快乐。有时看起来像是她欺负我,我知道她没有恶意,等着我讨好她呢。挑逗一词用在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显然不合适,青儿有时确是逗我玩儿。

           只有一次,我把一向要强的她气哭了,我暗自得意:感情你也会哭啊!

           青儿自己“欺负”我却不许别的同学欺负我,青儿性格开朗泼辣,男孩子不敢惹她,如果别的同学和我闹矛盾,她就站出来护着我。有的同学编排她是我媳妇,我心里挺高兴。

           秀儿漂亮内敛文静秀雅,我觉着像林黛玉,她很少说话,同学三年里竟不记着她跟我说过话,或者说过两三句话?她说话声音很小很柔美,从不大声,更别说跟同学吵架。她是躲在人群后面,但引人目光让人爱怜的那种女孩儿。长着一对小虎牙,眼睛黑亮的像深幽的小水潭,见人喜欢抿着嘴儿笑笑,对任何人不露出特殊的热情。她老是跟在青儿的身后,形影不离,像青儿的尾巴青儿的影子。我只有在她面前不调皮,有一次我正和青儿顶嘴,她走过来对我笑笑,我立马安静了。

           有一次考试,我和秀儿并列第一名,张榜公布时,我俩的名字高高并排在第一行,我常常过去偷看,心里甜滋滋的。

          初中毕业后,我落魄地流落异乡求生,她俩意气风发地进入重点高中,后来双双大学毕业,生活一帆风顺。

           我流落异乡的时候,常常思念家乡,青儿和秀儿是我不能忘记的,我已与她们天涯海角、天壤之别,难免伤感。一九八一年冬天一个大雪的夜里在黑龙江深山腹地一个小林场,看了一部电影叫《泪痕》,其中的插曲《我心中的玫瑰》,忧伤凄婉——

           在我心灵的深处

           开着一朵玫瑰

           ------

           在我忧伤的时候

           是你给我安慰

           在我欢乐的时候

           你使我生活充满光辉

           ------

           我把青儿和秀儿当作我心中的玫瑰,她们陪伴并鼓励我迎风而立!

           我原本已不奢望今生能与青儿和秀儿重逢,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她俩永远不会再知道!

           毕业二十八年后,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同学会,仅只两三个小时,人多杂乱,我偷偷打量青儿和秀儿,她俩光彩照人,我没敢趋前。

           我曾写过一篇散文《同桌》,就是以青儿和秀儿为原型,多少有点虚构,但大致不谬。

           今年春天,秀儿打听到我的住址,竟然结伴来看我,真像天上降下林妹妹、高洁的天鹅飘落面前!让我深陷局促紧张拘谨慌乱。——而我向来并不怯于交际。

           我想单独和秀儿照张相,想来想去始终没敢说出口。

           秀儿已改了名字,但我不想叫她的新名字,她和青儿的名字已扎根我的心田,我想,既然你有了新名字,那么好吧,你原来的名字就送给我吧!

           感谢高科技时代,在手机微信同学群里,我和青儿秀儿重聚了,终于向她们说出装在心里三十五年的秘密,一个心结打开了,像是把黑暗角落的花儿移在阳光下盛开,幸福温暖。

          她们没有怪我的唐突浅薄,给了我足够的怜悯同情!

           青儿秀儿和我,青梅竹马,发小同窗,我没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我愿意把她俩当成姐姐。我喜欢她们热爱她们,是我个人的内心情感,与她们的少年时光有关,与现实中的她们无关,现实中的她们属于她们自己的幸福生活,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无论如何!我无法把她们从心里转移到脑海里!

           我深深地祝福青儿和秀儿!此时,我的眼泪早已潸然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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