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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展播】“走进黄河口,用心感受文学之美”河口区《新淤地》—刘苏:《何三轶事(小说三题)》

    东营市河口区文化馆   2023-06-05 15:24:12 作者:SystemMaster 来源: 文字大小:[][][]

     《新淤地》是由河口区文化和旅游局主办,河口区文化馆编撰出版的文学艺术期刊。自创刊以来,立足河口,面向全市,辐射全国,发表了大量优秀文学艺术作品,拥有一大批高层次作者和忠实的读者群,无论是内容质量还是装帧制作,在全国县级文学艺术杂志中堪称翘楚,得到了广泛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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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淤地》第42期内容包括庆贺二十大,踏上新征程、散文·随笔、诗歌、古韵新声、小说、评论六部分,从多个层面贴近读者需求。为让读者全面了解《新淤地》,展示我区文艺人才风采,河口区文化馆将对《新淤地》作品进行展播。本期请欣赏:刘苏《何三轶事(小说三题)》

     


    《何三轶事(小说三题)》

    刘苏

     
    1/坟

    1981年,何三从技工学校毕业,被分配在埕—17采油队,每天巡井和看井,不知不觉,一待就是26年。何三刚毕业那会儿,手脚勤快,能吃苦,不怕累,干起活来有股子拼劲,颇得当时那个老队长的青睐。老队长退休那年,也就是1987年,何三被提拔任命为埕—17采油队队长,算是接了老队长的衣钵。不过,何三学历不高,性格耿直刚烈,平日里不逢迎媚上,也不怎么理会那些官场套路,队长这个官职在何三的职业生涯中,也就到顶了。

    2007年,何三45岁,已经在埕—17采油队干了20年队长。埕—17采油队地处黄三角北部荒原腹地,放眼望去,方圆几里渺无人烟。最近的一个村子名叫玉虎村,离队上也有好几里路。玉虎村有个炸油条的李老头,开了个小吃铺,卖些油条、馄饨、饺子、哨子面等小吃,以及为数不多的几道荤素小炒。时不时的,何三和工人们会来到玉虎村,在李老头的小店里搓一顿。有时他们吃完了,还会用塑料袋给队上值守的兄弟姐妹捎回一笼包子,几根油条,当然也少不了包上一小碟酱黄瓜和芥菜丝。一来二去的,何三他们成了李老头的熟客,尤其是何三,和李老头很是有些投缘。偶尔,何三休班,自己来店里吃饭,恰巧店里没有其他食客时,李老头就会炒两个拿手小菜,与何三两个人喝上几盅。何三认为,李老头做的那些饭菜里,顶数炸油条最好吃,既劲道,又软糯,还酥脆。此外,李老头腌制的酱黄瓜和芥菜丝,也很是爽口,咸辣适中,味道不一般,至于其他的面食和菜品,就和其他小吃店大差不差的了。

    五月的一个星期六,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又轮到何三休班,恰巧何三的老婆被单位派到外地出差,儿子又在外省上大学,回到城区家里也是一个人,何三心想,今儿下班后索性不回家了。下午5点多,他在井场巡视一番,给值班人员交待了几句,就直奔李老头的店里喝酒。何三进门后,一屁股坐在老地方。李老头没有像往常那样询问他吃啥,而是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瓶他俩常喝的那种二锅头,在何三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往何三跟前一推,对何三说:“昨晚做梦,梦见我兄弟了,我兄弟说他住的房子坏掉了,他没办法住了。我腿脚不方便,要不你替我去看一眼。要是他的坟被人弄坏了,你就帮忙给拢一拢。”

    这个李老头,年轻时不知道受过什么伤,一条腿瘸了,走路有点拖拉,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至于个中缘由,李老头没说,何三也没问。李老头有个兄弟,比他大三岁,一直在东北生活,几年前死了,临死嘱咐儿子,一定把自己的骨灰送回老家,埋在村子附近。李老头的侄儿就抱着李老头他哥的骨灰,大老远从东北坐火车又转汽车来到玉虎村,亲手把骨灰交给了李老头,其他的后续事宜,都由李老头做主。

    玉虎村附近,分布着各家各户的农田,村子里没有专门的墓地,更没有祠堂,大多数人家里,如果有家人故去,都选择在城区附近的墓园安葬亡者骨灰。李老头决定尽量尊重哥哥的意愿,于是就选了一块离村子不算太远的无主荒地,把哥哥的骨灰安葬在了那里。按说,李老头给哥哥选的这个地方蛮不错,安静,开阔,没有什么不妥。李老头始料未及的是,情况后来发生了变化。埕—17采油队所属的厂矿为了油井作业方便,申请专项资金,加修了一条通往油井的主公路和N条分叉的辅路,厂矿称这样的路为进井路。李老头哥哥的坟,离埕—17采油队新修的一条进井路很近,几乎紧挨着那条进井路。

    李老头哥哥的事,何三是知道的,他俩喝酒时,听李老头聊到过。在何三眼里,李老头哥哥的坟地,和磕头机、井架、作业车、芦苇、碱蓬草,以及荒原的其他植物,本质都一样,都是他上下班路途必见的普通景物。他从来不觉得坟地有什么瘆人的,从来没有因为看见和经过坟地而产生任何恐惧。尽管如此,听了李老头的话,何三的心里还是暗暗吃了一惊,同时他也多少猜到李老头做梦的原因。李老头哥哥的坟,很有可能是被进井作业车不小心压掉了一部分。何三即刻对李老头说:“行,明天巡井时,我去看看。”听了何三的这句话,李老头这才起身去准备下酒菜和吃食。不一会儿,俩人边吃边聊,把一瓶酒干完了,菜也吃完了。何三告辞李老头,返回队里,一个人在宿舍闷坐着,坐了十来分钟,他改变主意,决定还是回城区的家。

    第二天一早,何三去市场买了些黄纸,又在兜里揣了一瓶白酒,然后开车到单位。停下车,何三特地从队上拿了一把铁掀,正要出院门,遇到队上年龄最长即将退休的王姐。王姐奇怪地问:“何三,你巡井拿铁掀干啥?”何三没吱声,自顾自地走出了院门。何三沿着进井路径直走,走了大约20多分钟,来到李老头哥哥的坟前,果然看见那座坟的北侧塌陷了一部分。何三用铁掀把塌陷的部分重新填埋起来,耐心、仔细、用力地把坟土拍打结实。然后,何三把铁掀搁一边,蹲下身子,对着坟说到:“老哥哥,你这房子,我现在给你拍结实了,以后我也给你管起来,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好好地帮我看井,这两年,井里井外的,可是出了不少闹心的事,以后再有偷油的,搞破坏的,你给我拦着点,别让他们闹幺蛾子,你也别闹幺蛾子,不然作业车不压你,我也掘了你。”说完,何三把酒撒在坟前的土地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黄纸,用打火机点燃了。

    2/桥

    10月下旬,埕—17采油队的几个女工先后来找何三,向他诉苦,说自己在队上值夜班,睡觉后,总是做一些特别瘆人的噩梦。第一个来找何三的是王姐。王姐50岁,比何三大5岁,年底就要退休。周一上午,王姐来到何三办公室,眼睛浮肿,一脸倦容,进门后先打了一个哈欠。她坐在何三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对何三说:“三儿,有个事我得和你说。”

    何三刚上班那会儿,王姐就管他叫三儿。王姐对何三一直都很关心,就像姐姐关心弟弟那样。那会儿王姐刚结婚没多久,时常从家里给何三带些自己做的面食和点心。何三的老婆,也是王姐给他介绍的。何三和老婆从相亲到结婚,甚至办婚事,王姐跑前跑后地操了不少心。只要不是正式的会议和严肃的工作场合,王姐还是如从前那样叫何三的昵称,这也是他俩的约定。何三沏了一杯茶,递给王姐,对王姐说:

    “姐,啥事?”

    “奇怪,最近只要上夜班,睡着后老做同样的噩梦。”

    “哦,啥样的噩梦?”

    “一个老婆子,追着我打,有时用手扯我的衣服,有时挥舞着一根拐杖撵着打我,你说这种梦,梦见一次也没啥,这都连续梦见三四次了,奇怪不奇怪?每次醒过来,身体很不得劲,瘆得慌,要不要找个先生来咱站给看看啊?”

    隔天,也就是周三。中午,几个人在队上的简易食堂吃午餐。李红端着自己的餐盒,走到何三身边的座位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对何三讲述自己的梦境。李红的梦,和王姐的梦如出一辙,这让何三心里觉得很惊诧,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他的惊诧,他怕他说了,李红当场一咋呼,吓着队上的女职工和胆小的男职工。李红21岁,是石油学校毕业的中专生,毕业已有2年。这姑娘身材微胖,说话做事泼辣大咧,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好在,何三既没有听出她语气和声音里有什么恐慌,也没有看出她脸上的神色有什么忧惧。也许,她只是把自己的怪梦当成一个有意思的谈资,分享给队长,和同事茶余饭后侃一侃。说完,吃完,李红去水池里把餐盒和筷子洗干净,她就午休去了。

    第三个来找何三聊梦的女工叫张亚琴。周五,大约上午十点钟左右,何三在机房查看昨晚值班人员上传的油井数据,张亚琴推门走进来。张亚琴和李红毕业于同一所石油学校,是比李红高3级的师姐,也就是说李红考上中专的那年,她恰好从学校毕业。张亚琴身体瘦削,说话细声细气,文文静静,和李红的性情正好是两个极端。张亚琴进了机房后,站在何三旁边,另一张桌子前面,左手扶着桌沿,右手拿着红色的工作帽。她轻轻地喊了声:“队长,您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耽误您几分钟?”

    何三把一只椅子推到张亚琴身边:“小张,有什么事吗,坐下说吧。”

    张亚琴坐下来,把帽子放在膝盖上,思衬了几秒钟,显然她在考虑如何描述得更加准确。

    何三没等她开口,忍不住问她:“你不会也来说你的梦吧?”

    张亚琴吃惊地抬起头,紧张地问何三:“王姐也和您说过吗?”

    何三说:“嗯,王姐是第一个来找我说的,三天前李红也说过她的怪梦,你们仨彼此交流过自己的梦境吗?”

    张亚琴说:“我只和王姐聊过,李红我没和她聊,我和王姐做的梦几乎一模一样,梦里的那个老婆子太吓人了,双手像鸡爪子似的,扯我的头发,衣服,追着我拿拐杖打,我很害怕,队长,这太诡异了,我都有点不敢值夜班了。”

    三个女工的梦,让何三心里很纳闷,这都什么鬼呀,怎么会做同样的梦呢?他没法解释这种情况,只能挑拣着安抚的话说了几句。张亚琴走出机房,何三查看完数据和资料,也走出了机房。他在队里四处转悠,分头找了几个工人闲聊,问他们最近值夜班,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做没做过什么怪梦。工人们都说没啥特殊情况,也没做啥怪梦。何三走出院门,沿着进井路,把队里的几口油井,挨个勘察一番,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何三把女工排班表进行了调整,给王姐、李红、张亚琴排了一个月白班。反正,女工们都是轮班,何三从总体上把握住公平,让所有人的白班和夜班的频次基本保持平衡,所以没有人对班次的变动提出意见。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队里的女工再没来说过什么。

    周六那天下雨了,连续几天都是雷雨天气。何三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井和巡井,女工和年龄大点的师傅,则被何三安排在队部整理资料,处理后勤杂务。周三,天气开始转晴。风雨过后,荒原的天空澄蓝如宝石,空气十分清爽通透。开完晨会,工人们各司其职,何三照例走在巡井路上,就像一个喜欢在荒原漫步的人,就像一只荒原狼,在熟悉的地盘溜溜哒哒,骄傲地环视自己的领地。在离队部最近的一口油井旁的巡井路,何三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他稳住踉跄的身体,低头看脚下的东西,好像是一块木板的边角。何三伸脚扒拉扒拉,蹲下来仔细观察:还真是木板,一部分横在进井路,一部分被路旁的荒草覆盖。以前没看见,大概是因为泥土和荒草的遮盖,没有引起何三和工人们的注意。连续几天的狂风骤雨,把木板上面的泥土冲刷殆尽,木板无法隐藏,终于显露出面目。何三抓住木板的边缘使劲拽,把它从荒草里拽出来。嗬,好大一块木板,长度接近普通人身高,宽度大约是长度的三分之一。木板表面的油漆已经斑驳,边缘有钉孔和明显的磨损。何三把木板翻了一个面,平铺在地上细看,猛然发现了问题,这不是普通的木板,而是一块棺材板。

    何三想起,有一次和李老头喝酒,李老头提起过一件迁坟的事,“玉虎村一户村民家的祖奶奶,原先埋在你们那旮瘩的啥位置,后来那户人家把坟迁走了。”此事,何三多少知道一些,听说厂工农科为此没少和村干部以及那户村民家接触,给予了政策范围内的资金补偿。至于李老头的哥哥,早年间去了东北,户籍并非本地,其坟地是一块无主荒地,即使迁坟也不在补偿范围内,李老头也就没再折腾给他哥迁坟的事。当时,李老头对何三是这样说的,“就让他在荒地里待着吧,和你们那些机器做做伴,听听响,也挺自在。”

    何三怀疑,棺材板有可能是那户村民家迁坟时扔在这里的。这让何三心里既感到歉疚,又感到恼怒。歉疚的是,因为打井,总会不可避免惊扰到地上和地下的事物。恼怒的是,他妈的,队上的兄弟姐妹每天在进井路上来来回回,居然一直在棺材板上走。民间有迷信的说法,踩人家棺材板不吉利,身上会沾脏东西。何三是那种胆子大、不信邪的主,他没有把此事告诉任何人。他把棺材板拖回队里,用锯子锯下来一部分,哐啷哐啷地钉了一个工具箱,把队里最重的工具,如扳手、管钳等,全部放在了工具箱里。埕—17采油队部的东边,有一条小河沟,河沟虽不很宽,一步迈过去,还是有一定难度。有时,女工们想到河沟对岸走走,需要沿着河沟绕一段路。何三把剩下的棺材板拉到河沟边,用锯子、钉子、钢筋和螺丝进行裁切、拼接、处理、加固后,架在了河沟的两岸。一块被丢弃的棺材板,变成荒原上的一座小窄桥。何三觉得,这事挺熨帖。

    3/疯子

    算起来,何三已经在埕—17采油队倒了26年夜班。在全厂一百多个基层干部里,何三是唯一坚持常年倒夜班的基层队长。一般来说,只要当了队长,基本就不倒夜班了。这样做的理由很充分,要经常到厂里开会,要安排各项事务,要做好监督考核,要整理汇报材料,要随时迎接各级检查……作为一个管理者,白天事务这么多,怎么能再倒夜班呢?不过,这些理由在何三这里都不成立。何三既没有因为当队长停止倒夜班,也没有因为倒夜班耽误过其他事。此外,何三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这家伙爱看书。他不是一般爱看书,而是超级爱看书,你完全可以把他看成是一个书迷。他看的书既多又杂,你要是到他家里看看,你就知道他对书的迷恋程度了。这么说吧,他有藏书癖。他家的书堆得快没有插脚的地方。为此,何三老婆没少埋怨他。

    转眼年终岁末,马上就到春节。按照排班表依次顺延,除夕那天,原本轮着队上最年轻的工人张小强值守24小时。考虑张小强新婚不久,何三决定和他换班,让他和新婚妻子开心甜蜜地度过小两口婚后的第一个除夕。何三值守除夕24小时,张小强值守初五24小时。除夕这天,原本荒凉的野外更加寂寂无声,不见人影。白天,何三照常巡井。入夜,何三锁好院门,喝茶,看书。何三值夜班的习惯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值夜班,把该忙的事忙完,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会关灯睡觉。何三从来都是一夜不睡,要么看书,要么鼓捣资料,要么修理他看着不爽的工具和零部件,反正他不会让自己闲着。

    除夕深夜11点左右,何三正躺在值班室看书,院子里的狗忽然嗷嗷地叫起来。深更半夜的,狗怎么会叫呢,难道来人了?可是也没听见有人拍响院门啊。何三感到奇怪,他放下书,披衣起身,走到院子里。从铸铁院门的镂空间隙,他看到一个人影,忽一下就飘过去了。埕—17采油队的院门挺宽,两扇门合起来接近3米5的样子。什么人的步子这么大,速度这么快,竟然能飕忽间跨过整个院门?莫不是自己眼花了?何三揉揉眼睛,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听了一会儿,狗不叫了,也没有其他动静,就回值班室继续看书。

    何三今天看的书,是一本外国小说,胡里奥•科塔萨尔的《被占的宅子》。看了不到两页,狗又嗷嗷地叫起来。不对啊,一定是有人,不然狗不会这么叫。何三确信,刚才不是自己看花眼了,院子外一定有人。到底什么人呢?何三的好奇心上来了。他穿好衣服,打开院门,走出了院子。埕—17采油队院子的东边,有一条接近2米宽的河沟。何三绕过院门,远远看到有一个人,如同武侠电影里的特技镜头,以飞快的速度,在河面上腾空而过。

    何三只觉得后背刷地凉了一下,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那人腾空而过的那段河沟上没有桥啊,他怎么过去的?难道见鬼了吗?何三稳了稳心神,壮起胆子,妈的,跟过去看看。何三跑到河岸边,看到那个人在河岸的草丛里,继续往9号井方向走。何三也抄近道往9号井方向走,离9号井还有一段距离时,那个人突然折转身体往回走。哟,回来了。何三这时已经不怎么害怕了。何三停下来,等那个人走近,他用手电筒啪地一下照在那个人脸上。啊,原来是玉虎村的一个疯子。何三去村子里找李老头喝酒,偶尔会看见他。他有时在垃圾堆里找食吃,有时自言自语地在街上走,也有时坐在一块空地上呵呵呵地笑,倒没听说他伤过人。

    此时的疯子,披头散发,双眼空洞,表情骇人,形如鬼魅,几乎脚不沾地从何三身旁走过。不,不是走过,而是掠过,飘过……反正,不是正常人的脚步和走法。疯子明明和何三打了照面,却好像根本看不见何三。这会儿,何三明白了,疯子正在梦游。何三不明白的是,疯子暗藏了特异功能,还是梦游时心神和身体的分离,致使其动作失常。何三本能地,赶紧摁熄了手电筒,他怕万一惊着疯子,疯子发作起来,就有得受了。寒冬的午夜,气温应该零度以下了,何三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冒冷汗,双腿也有些发软。他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眼看着疯子继续走向芦苇丛,走到河沟边,又从河面上空,犹如空中漫步般,飘到了河的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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